徵文:巍巍明昌塔 悠悠海南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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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畏浮雲遮望眼,只緣身在最高層。

徵文:巍巍明昌塔 悠悠海南情

登高望遠,賦詩抒懷,是很多人的願望。我不由得回想起登七星嶺斗柄塔的情景,登臨塔頂,美景盡收眼底,層巒疊翠,碧海連天,讓人心曠神怡。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,後來意欲登高無去處,心裡是一陣陣的失落和迷惘,現在心裡的霧霾終於煙消雲散,海南歷史上的名勝古蹟、號稱“海南第一塔”的明昌塔即將重建,不久的將來,在秀麗的美舍河畔,明昌塔將重現它高大雄偉的身姿,重溫海南文人墨客歡聚的熱烈場面,“欲窮千里目,更上一層樓”將成為現實

我登過文昌七星嶺上的斗柄塔,從小就聽說過定安的見龍塔,明昌塔好像是沉浸在歷史迷霧中,現在才露出它的真面目。海口歷史上的明昌塔始建於明代萬曆年間,高七層,據說有34米高,比瓊海的聚奎塔、萬寧的青雲塔、定安的見龍塔都要高。府城是海南文化中心,自古地靈人傑,特別是在明朝人才輩出,邱浚、海瑞、唐胄,群星璀璨,熠熠生輝。海瑞的同鄉、學生許子偉為了延續海南的文脈,聯合瓊州知府塗文奎共同募建了明昌塔,就坐落在“郡城東北三裡的下窯村”,當時也是海南文人才子的精神家園。現在明昌塔遺址附近的大悲閣還保留有一塊石碑,上面刻有“臣許子偉稽首敬祝”的字樣。

往事越千年,夢縈魂牽。美舍河波光粼粼的水面盪漾著金色的陽光,也倒映著巍峨壯觀的明昌塔影。明昌塔,你見識了多少才子佳人,目睹了多少風流往事。遙想當年,許子偉登臨明昌塔,是否看到美舍河如繞城白練,在綠樹叢中蜿蜒飄拂?他是否深情凝望著西北角炊煙裊裊的下田村,想起被譽為“理學名臣”的邱文莊,輕輕吟誦“豈是巨靈伸一臂,遙從海外數中原”的詩句,為他的胸襟和傲氣而拍案叫絕?他是否低頭憑欄,熱淚盈眶,想起他敬愛的老師海青天?剛正不阿,果斷結案,慨然罷官,他心裡該是多麼傷心,又是多麼自豪啊!他的腦海裡是否閃現出被稱為海南“一鼎三足”之一的邢宥、被譽為嶺南巨儒的鐘芳、被贊為“海南四絕”之一的王佐?白雲悠悠,鷺鳥翔集,微風輕吹,帶來一股稻香,他露出微笑,他是為振興海南文風,為海南文人士子提供了這麼一個以文會友,暢論天下大事的場所而振奮!他遙望著北方,不由得吟出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”!

“九死南荒吾不恨,茲遊奇絕冠平生。”蘇軾被貶官來海南,純樸善良的海南人民張開熱情的環抱接納他,撫慰了他那備受摧殘的心靈。他對海南這個第二故鄉也是投以火熱的回報,在這片蠻荒之地開辦學堂,編寫教材,親自講授,使得中原文化之光燭照了這塊荒島。開啟了海南教育之先河,海南歷史上的第一個舉人姜唐佐就是他的得意弟子。海南在宋朝一共出了十二個進士,也為海南明代的人才薈萃奠定了堅實的基礎,東坡居士勞苦功高!萬曆三十三年三月的一個黃昏,有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人,在海邊下了船,來到了瓊州府,他就是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憨山大師,精通釋、道、儒三家學說,他的書法成就之高也是“五百年來不見幾曾”。坊間多有傳聞,他的前世就是蘇東坡。因為敬仰東坡居士,他漂洋過海,訪尋一代文豪生活的軌跡——桄榔庵、白龍泉。那個月朗風清的夜晚,他就投宿於明昌塔了。第二天清早,他就前往蘇公祠,蘇公祠於明初就毀廢,但是建於北宋的泂酌亭和浮粟泉依舊存在,望著這個蘇東坡“指鑿雙泉”,掬起一口清涼甘甜的泉水痛飲,彷彿看到東坡當年慷慨激昂的誦讀“既味我泉,亦嚌我詩”的情景,不禁讓人感嘆世事如煙,也為一代文宗不餘遺力發展海南文化的精神而折服。午後的小雨絲絲縷縷,籠罩著明昌塔,憨山大師佇立在七層的塔上,雨中的瓊州美景如詩如畫、如夢如幻,他感慨萬分,詩興大作,吟出了“日月懸空鏡,乾坤照夜缸。望雲彈五指,花雨墮虛窗”的詩句。接到憨山大師來瓊的訊息,王弘誨從定安匆匆趕來,雖然已是64歲高齡,但是精神矍鑠,兩人相見,分外興奮,烹茶、品詩、論道,促膝夜談,當他讀完憨山大師的《登瓊州明昌塔》後,詩興大發,也和詩一首《登明昌塔》:“千載明昌逢泰運,佇看南極會中臺。”海南的士子們在明朝真是“逢泰運”,以前都要到廣州參加科舉,渡瓊州海峽,風高浪險,屢釀慘案。“天下儒生之遠而苦者,未有如瓊之甚者也。” 王弘誨在掌翰林院事時,便上奏疏請在瓊州增設考場,由瓊州兵備道臺兼提學考官,獲得詔準,海南開始設考場進行秀才一級的科考,這就是著名的《請改海南兵備道兼提學疏》。“奏考回瓊”是王弘誨為海南教育所做的巨大貢獻!

遙想當年,瓊臺的才子們,在觀稼堂、蘇公祠用功苦讀,偶爾也結伴同往明昌塔,憑高遠眺大海,風帆點點,漁歌唱晚,指點江山,談經論詩,激揚文字,唱和詩詞,是否也懷念著李德裕、李綱、李光、蘇東坡等這些古賢人,在月華似水之夜,吟誦著“但願人長久,千里共嬋娟”,思念著故鄉和親人?或是在開懷暢飲後,慷慨激昂吟唱:“會挽雕弓如滿月,西北望,射天狼。”抒發自己報效國家建功立業的遠大抱負!

明昌塔,你寫盡海南的風流韻事,也和海南人民同命運共患難。1605年7月13日,瓊州發生了7.3級地震,陸地塌陷,明昌塔也未能倖免,“明昌塔崩頹”,後來經過修繕,明昌塔依然聳立在美舍河畔,就像那頑強的椰子樹,直指穹廬,她和海南人民一樣堅強不屈,不折不撓,美舍河畔,波光塔影,美麗如畫。

轟隆隆的槍炮聲響徹整個瓊島,日曆翻到1944年,抗日戰爭已經進入尾聲,中美盟軍開始反擊,日本侵略者在垂死掙扎,設在明昌塔附近的海口大英山飛機場是侵瓊日軍最大的機場,也是盟軍轟炸的目標,日軍為了避免明昌塔成為轟炸的校準點,就派兵強行拆除明昌塔,一直拆到第四層才放棄。明昌塔在哭泣,她在為被蹂躪的瓊島人民哭泣,也在為自己悲慘的命運而哭泣,她在控訴日本侵略者的殘暴、野蠻行徑,也用自己的悲慘遭遇把日本軍國主義者永遠釘在恥辱柱上,讓海南人民永遠牢記歷史,前事不忘後事之師!

明媚的陽光普照瓊州大地,風光旖旎的美舍河春意盎然。“望得見山,看得見水,記得住鄉愁”,為了重現美舍河的人文景觀,傳承瓊臺文化,啟用海口的城市記憶,海口市政府將按照明昌塔的原貌重建。我看著明昌塔的建設效果圖,心潮澎湃,在一片高大翠綠的椰林的環抱中,明昌塔傲然挺立,直插雲天,她將會成為海南旅遊新景點,海口市的新名片。“江山留勝蹟,我輩復登臨。”屆時登塔,會有“坐窺井邑,俯拍雲煙”的感覺嗎?能欣賞到“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”的美景嗎?能產生“心曠神怡,寵辱偕忘,把酒臨風,其喜洋洋者矣”的感受嗎?可會油然而生“老當益壯,寧移白首之心?窮且益堅,不墜青雲之志”的豪情壯志嗎?

“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間正道是滄桑。”巍巍明昌塔,你見證了瓊臺的輝煌燦爛的文化,也目睹了瓊島的悲慘命運,你也必將看到海南前所未有的繁榮昌盛。海南古有文臣之宗,南海青天,近有23年紅旗不倒,海南人民將繼續發揚熱愛海南、奉獻海南的優良傳統,不折不撓、堅韌樂觀的精神,在建設國際自貿區自貿港的新徵程中,不忘初心,砥礪前行。巍巍明昌塔,悠悠海南情,我們將登高作賦,為美麗的中國夢、海南夢書寫輝煌華美的篇章!